他还想回到金陵军工厂,和那些他亲自招募的溃兵,挨个道别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呲牙咧嘴,继续往前爬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并不知道,他自以为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,可身体却趴在地上,没有往前挪动半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出血太多了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身下已经积了一滩暗红色的血泊,黏稠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。血液浸透了军装,和泥土混合成黑褐色的泥浆,随着他每一次微弱的挣扎,发出“咕唧咕唧”的声响。他的肠子拖在血泊里,像一条被丢弃的红色绳索,沾满了沙砾和草屑。

        失血过多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,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,在冻土上留下十道带血的沟痕。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“嗬嗬”的杂音,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苟延残喘。温热的血液从鼻腔里倒灌出来,在嘴角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——十二月的寒风正在带走他最后的体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觉得自己要爬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隐约间,他眼角的余光,看见和一个鬼子,正在近距离厮杀的林彦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位陆言同志手里毛瑟步枪的弹夹似乎打空了,只能和鬼子肉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真拼啊!

        鬼子的刺刀刺穿了他的胳膊,他也毫不在意,他骑在鬼子的身上,两只手,死死攥住鬼子握着刺刀的手,用牙齿咬住鬼子的喉咙,像野兽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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