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裹挟着硝烟,扫过战场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坛酸菜,或者说李海柱的身体像一块千疮百孔的破布,在焦黑的土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左肩的弹孔汩汩冒着血泡,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细碎的血沫。右腿被弹片削去巴掌大的一块皮肉,白森森的腿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最致命的是腹部那道贯穿伤,肠子从军装裂口处漏出一截,随着爬行动作在尘土里拖出粘稠的痕迹。他的左手三根手指已经不翼而飞,断指处凝结着紫黑色的血痂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耳边是地狱般的交响曲——歪把子机枪“哒哒哒”的嘶吼像铁锤砸耳膜,三八大盖“砰,砰,砰”的点射声如同催命符。

        东北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:“小鬼子我日你祖宗!”,随即是手榴弹爆炸的闷响。

        西南侧有鬼子军官在用蹩脚的中文喊话:“投降优待!”,话音未落就被马克沁机枪的咆哮打断。

        最清晰的是身后战友们的冲锋声,布鞋踩碎瓦砾的脆响里混着拉枪栓的金属碰撞,好像他们面前的是死神,也会被他们踩在脚下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坛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挑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很快,温热的血液从他翘起的嘴角溢出,老坛酸菜感觉自己在冰窖里下沉。

        腹部伤口像被烙铁反复灼烧,每次挪动手肘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剧痛。

        视线开始泛黑,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,像有千万根钢针在扎太阳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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