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家乡......昕阳郡,算不得什么富庶之地,山多田薄,但水土养人,也养了几分穷地方的硬气。”
他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雨夜,眼神却空洞,仿佛看到了极远处。
“我家在那郡下一个小县里,家父......是县衙里的主簿。”
他说到“主簿”二字时,语气里带着一种久远而复杂的情绪,似是敬畏,又似是怀念。
“官儿很小,九品......或许连品阶都未必有,搁在龙台这等地方,怕是比不得哪位贵人家门口迎客的门房。但在我们那穷乡僻壤的小地方,也算是个......体面人了。掌着些文书案牍,协助县令打理钱粮刑名,手里......多少是有些实权的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,却又迅速被苦涩淹没。
“可我爹......他是个清官,或者说,是个迂腐的读书人。县里人都说他学问好,是咱们县里头一等的学问人,字也写得极漂亮,公文案卷做得一丝不苟。”
“但他不懂,或者说是不愿去懂那些官场上的迎来送往、人情世故。同僚说他清高,上司嫌他不通融,底下人......或许敬他,但也未必真亲近他。”
“家母......”
黑牙的语气柔和了些许,仿佛提及一片温暖的旧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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