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睿仪冷笑,“佛祖把地主给杀死了吗?”
对徐睿仪的不礼貌道镜禅师不以为意的摇头,“没有。”他说,“有一天我和哥哥放羊,周围都已经没有牧草了,我们必须走到很远的地方去,在寻找牧草的时候,我哥哥走在外围,因为他穿着皮袄,我走在羊群里,走着走着我哥哥看到了一个晕倒的僧人。他立即跑了过去救了那个僧人。他大概是迷失了方向,饿的脱力晕了过去。我和哥哥都有这样经历,用一点雪水和唯一的一点糌粑喂给了他。我知道那是个机会,所以我叫哥哥继续放羊,我跟哥哥说让我来背着他走”
“所以你抢走了你哥哥的机会?”
徐睿仪的问话相当不怀好意,但林怀恩觉得对道镜禅师来说这不是个多难的问题。他清楚难不倒道镜禅师,可他猜不透道镜禅师究竟要做什么。就像刚才在门口,他其实宁愿冒险蹚着水离开,不过他清楚道镜禅师不想他离开,他和徐睿仪就没办法离开,不如选择回来,再找机会,不要一下把路走死。
道镜禅师微笑,“是佛祖带来了我的师傅,他说我有慧根,可以跟他去当僧人。”他没有给徐睿仪插嘴的机会,继续说道,“当时在圣地,僧人的地位至高无上,我毫不犹豫的跟师傅走了,把皮袄留给了我哥哥一个人。然后我过上了我梦寐以求的生活,不仅每天有糌粑、酥油和茶,偶尔还有风干牛肉吃,尽管睡的是大通铺,僧侣的衣服也没那么御寒,但毕竟在大雪来临的时候,我有了一座有四面墙的屋子可以躲避。为此我非常的相信佛祖,我每天都无比虔诚的祈祷,认真的背诵经文,就怕佛祖剥夺我为他诵经的权力。很长一段时间我加倍努力,不需要主人的皮鞭我就没日没夜的研习经文,就为了成为更高等级的僧人,好让自己忘记一点点怕被遗弃的恐惧。”
即便道镜禅师说的很平铺直叙,没有添加一丝形容和修辞,但林怀恩却听到了彻骨的寒意,那寒意就像是圣地冬天凌冽的冻风。
徐睿仪也默不作声的在听,但从她的表情来看,她只是在听,根本没有认真去思考,道镜禅师究竟想要说什么,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。
“我勤奋好学,脑子又特别聪明,很快就当上看布。然后我回到了地主那里,带着僧兵,我不仅把我哥哥救了出来,还把地主的一切都剥夺了,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那个残忍无德的地主。我一刀杀死了地主,然后问我哥哥是想和我一样做僧侣,还是想做一个普通人。他要愿意做僧侣,就跟我走,他要愿意做普通人,就可以继承地主的一切,包括地主的牛羊奴隶还有老婆孩子”道镜禅师说,“我哥哥选择了做一个普通人。”
“这还真是个棒极了的爽文故事。”徐睿仪笑盈盈的说,“但是和你做的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?”
道镜禅师微笑,“我说过,我是个很聪明的人,于是从那一天开始,我努力的思考一个问题,那就是宗教究竟是什么?”他面色逐渐严肃,语气也变得低沉,像是充满疑惑,“是恐惧?是救赎?是信仰?是善?是恶?还是生活方式?又或者是全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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