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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终于,那令人窒息的、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缓缓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默听到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叹息。随即是柴刀被随手丢在角落干草堆里发出的闷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啧。”周笑笑那带着浓重鼻音的、油滑的腔调打破了死寂,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,“巡山队那帮大爷,除了咋呼还会个屁!塌个崖也能说得跟天崩地裂似的。”他站起身,破木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“老子去伙房看看,还有没有能塞肚子的玩意儿。再这么躺下去,没被后山的雾吃了,也得先饿成干尸,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脚步声响起,朝着门口走去,带着一种刻意的、与平时不同的沉重。

        通铺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拉开,更浓重的湿冷雾气裹着寒风灌了进来,激得几个蜷缩的杂役一阵哆嗦。周笑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翻涌的灰白里,门又被随手带上,隔绝了部分寒气,却带不走那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的冰冷和恐惧。

        角落里,那个报信的杂役和另外几人交换着惊惧的眼神,大气不敢出。王扒皮被内门弟子叫走问话,至今未归。赵青和他那帮狗腿子据说也被长老扣下了。这小小的杂役院,像一艘飘在惊涛骇浪里的破船,随时可能被一个浪头拍得粉碎。而船上最不祥的那个“东西”,此刻就蜷缩在角落的草席上,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和…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、却让人本能感到心悸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没人敢靠近林默。连目光都小心翼翼地避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默依旧蜷缩着,紧绷的身体在周笑笑离开后并未放松,反而因为那短暂的、充满压迫的审视而更加僵硬。后背伤口的剧痛和胸口那块“石头”搏动带来的撕裂感交织在一起,如同两把钝刀在身体里反复切割。冷汗浸湿了额发,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笑笑最后那声叹息……还有那刻意加重的脚步声……绝不是平时那个油滑的周笑笑会有的反应。他在警告?在试探?还是在……掩饰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林默不敢深想。巨大的疲惫和身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,意识在冰冷和眩晕的边缘沉浮。他只想睡过去,暂时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恐惧和无处不在的窥视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他精神松懈、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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