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角七个川军结成紧密的圆阵,他们用方言低声交谈着,把伤员架在中间,却始终面朝林彦的方向后退。
那几个跑回来的工人,手里攥着步枪,一边撤退,一边依依不舍的回头,林彦更是隐约看见,戴天序的眼里,似乎隐约有泪光……
林彦深吸一口气。
“两分钟!”
林彦突然暴喝,声音炸雷般劈在每个人天灵盖上。他左手已经拽直了引线,绷紧的棉绳在月光下像条悬在众人心头的绞索。
这声吼终于击溃了最后的犹豫,溃兵们转身狂奔的脚步震得地面微微颤动。有人被尸体绊倒,立刻被同伴架起来继续跑;有人边跑边回头喊了什么,声音却被寒风撕得粉碎。
张鸣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。他拖着柳川平助退到五十米外的小土坡时,突然停下脚步。他一手拖着柳川平助,另一只手,向着林彦,敬了个军礼,月光把他佝偻的身影拉得很长,拉长的影子,像是能碰触到林彦,但是却怎么也碰不到……
林彦冲着张鸣野摆了摆手。
那名东北老兵也不再犹豫,重新扛着柳川平助,向着远方跑去。
北风卷着硝烟呼啸而过,将林彦单薄的身影吹得微微晃动。他站在尸堆之上,脚下是交错叠压的躯体——有大夏军人至死紧握步枪的僵硬手掌,也有鬼子兵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残肢。月光惨白地铺陈开来,为他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,仿佛一尊被遗忘在战场上的青铜塑像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