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多人在这里,体会到了,什么是国难当头,什么是炮火连天……体会到了当亡国奴的滋味不好受,之后,心甘情愿的死在这里,只为了改变既定的历史结局,现在就差最后几步路了,别让诸位同志的辛苦,白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坛酸菜一边说着,一边扯下林彦腰间的手雷,他太过用力,带翻了林彦的武装带,铜扣弹在战壕土壁上发出清脆的“叮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后他毫不犹豫的扭头,跃出战壕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在他跃出战壕的时候,他后腰别着的刺刀鞘勾住了沙袋麻绳,整个人在半空中奇异地滞了一瞬——这个刹那足够林彦看清他磨破的鞋底、沾满泥浆的绑腿,以及那件东北军大衣后襟,不知何时被烧穿的焦黑窟窿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发照明弹突然升空,老坛酸菜的身影在惨白光芒里化作剪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奔跑的姿势很怪,左腿似乎受过旧伤,每次蹬地都会不自然地外撇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鬼子此时也发现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数不清的子弹,向他打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波子弹打在他脚边时,他正弓着腰,拧开木柄手榴弹的尾部的金属盖,把里面的拉火环套在自己的小拇指上——这样可以确保投掷时能顺利拉动引信——鬼子打来的子弹,溅起的泥土糊满了他的侧脸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波子弹袭来时,他突然折线变向,大衣下摆扬起如受伤的鸟翼,两颗子弹穿透布料带出棉絮,却没能阻止他冲向那具掷弹筒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彦的拳头砸在战壕边缘,指关节擦出血肉模糊的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见老坛酸菜冲锋时,翘起的嘴角,看见他滚进第二道战壕时,钢盔磕出凹陷,看见他从第二道战壕里又一次跃出,随后,甩出手雷的瞬间被机枪子弹击中肩膀——那具消瘦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旋转了半圈,却奇迹般地借着惯性将手雷抛进了迫击炮阵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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