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来的金属碰撞声让林彦转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满身油污的士兵正在调试手动车床,年轻的那个正往导轨上浇机油,年长的则用锉刀修整车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脚边堆着几十个黄铜弹壳,车床启动时,旋转的卡盘将阳光折射成破碎的金箔,在墙上投下齿轮转动的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最令人惊诧的是中央组装区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十多个士兵围成三个同心圆,像举行某种神秘仪式般传递着机枪零件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个满脸皱纹的老兵单膝跪地,用锉刀打磨着供弹板上的毛刺,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婴儿剪指甲。他龟裂的指缝里嵌着黑亮的火药渣;中间圈的壮汉正在校对准星,眯起的左眼眼角有道新鲜的烫伤;外圈的少年们给组装完的机枪缠草绳,绳结打法竟都是标准的水手结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彦数了数地上成品,二十四挺修复完毕的马克沁机枪排成箭矢阵型,冷却水套筒上凝结的水珠像清晨的露水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就在这时,蒸汽管道突然爆裂,白雾吞没了半个车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翻涌的雾气中,林彦瞥见西墙边跪着个穿呢子军装的军官,那人正用刺刀尖在地砖上刻划城防图,刀尖与砖石摩擦迸出的火星,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球里明明灭灭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海柱则拉着林彦继续往前走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刘国言则一言不发的跟在两人身后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