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早六点。
晨风裹挟着硝烟味,从紫金山方向卷来,吹得富贵山防空洞口的枯草簌簌作响。
唐孟潇的眼镜在风中轻轻晃动,镜片反射着破晓时分惨白的天光。
他眯起眼睛,远处紫金山南麓腾起的黑烟像一条扭曲的巨蟒,枪炮声隔着八公里传来,依然震得人耳膜发颤。
宋清辉站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,正低头整理武装带。
这个说自己“贪生怕死”的老狐狸,此刻手指稳得出奇,连风纪扣都扣得一丝不苟。他两鬓的白发在晨风中微微颤动,像两簇不肯熄灭的残雪。
两人的身后,一百二十名警卫连士兵如钢浇铁铸般静立。
他们身着深灰色军装,腰间武装带勒得极紧,勾勒出紧绷的肌肉轮廓。每个人胸前都斜挎着日耳曼制的冲锋枪,枪管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蓝光。
最前排的老兵脸上颧骨处的擦伤,还结着暗红血痂。
风掠过钢盔下的眼睛!
那一双双眼睛里没有恐惧,只有某种近乎虔诚的决绝。站在队列右侧的大个子机枪手,正用拇指反复摩挲着马克沁机枪的扳机护圈,金属表面被他磨得锃亮,像抹了层水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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