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然挥剑,剑尖直指苍天:“高山国的男儿们!今日战死,魂魄也要化作海浪掀翻敌营!杀——!”?

        两万战靴踏碎滩涂,迸溅的泥水混着血水在沙地上拖出蜿蜒的暗红轨迹。当他们逼近关隘三百步时,空中突然传来诡异的嗡鸣。阿里山瞳孔骤缩,嘶吼着扑倒在地——万千箭矢如同黑色蝗群撕裂长空,前排士卒的惨叫声中,他看到身旁副将的咽喉被三支箭矢贯穿,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,像极了高山国漫山遍野的红杜鹃。?

        然而这还没有完,箭雨尚未停歇,大地突然发出垂死的呜咽。阿里山刚抓住身旁摇摇欲坠的盾牌,脚下的沙砾便如沸腾的铁水般翻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卧倒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声嘶吼被撕成碎片,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。地下的炸雷如同苏醒的地龙,将方圆十丈的土地掀向半空。断肢残臂裹着泥沙直冲云霄,尚未落地便被第二波爆炸的气浪再次抛起。副将的尸体重重砸在阿里山背上,温热的内脏顺着铠甲缝隙流淌,在他腰间结成粘稠的血痂。?

        硝烟中,梭子岛的瞭望塔上升起猩红战旗。头戴青铜面具的力影单膝跪在八棱铜鼎前,将最后一柱香插进鼎中。“将军!敌军伤亡过半,是否发起总攻?”偏将的问话被他抬手制止,沾满朱砂的指尖轻抚过沙盘上密密麻麻的红点,“让他们再往前三百步。准备启动第二重杀阵。”?

        阿里山踉跄着撑起身子,眼前的惨状令他肝胆俱裂。原本整齐的方阵如今只剩焦黑的沟壑,活着的士卒不是抱着断腿哀嚎,就是呆坐在尸堆中抓扯自己的头发。他踢开半截冒着青烟的断剑,用染血的军旗缠住右臂伤口:“结盾墙!踏过尸体继续前进!”话音未落,西侧滩涂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,十二架床弩从地堡中缓缓升起,青铜弩箭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毒光。?

        “放!”随着关隘守将暴喝,弩箭撕裂空气的尖啸与战鼓轰鸣同时炸开。阿里山本能地侧身翻滚,却见身旁新兵被弩箭贯穿躯体,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撞碎在礁石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到死都没有想到,自己的百艘战船和十万大军都没跟敌人照面就全军覆没。

        残阳如血,将梭子岛的峰峦浸染成暗红色的巨兽轮廓。一道矫健身影踏着满地焦土,如鬼魅般掠过硝烟未散的战场,转瞬便登上主峰。来者腰间弯刀折射着冷冽寒光,正是刀影。他单膝跪地,声音沉稳却难掩兴奋:“老大!高山国十万大军、百艘战船已全军覆没!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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